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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 監護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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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 監護人

歐慶國滔滔不絕的發洩著內心的情緒,馮曉玉筆走如飛,快速的記錄著歐慶國說的每一句話。

眼見得歐慶國將作案事實、作案動機交代得差不多了,夏木繁這才開始提問:“笑笑說紅媽媽,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?”

歐慶國現在已經進入一種相對癲狂的狀態,眼睛裏透著血色,牙槽緊咬,原本就很方的那張臉成了一個梯形,看上去猙獰恐怖。

“紅媽媽?我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。我一拳頭下去,柳琴那個賤人就滿臉開花。眼角出血糊住了她一只眼睛,就這樣了,那個賤人還哄笑笑,說媽媽眼睛出血了,看什麽都是紅的,不怕不怕,現在媽媽是個紅媽媽。”

“笑笑在哭,哭聲很吵人,連火車叮叮哐哐的聲音都蓋不住,我一腳踢過去,讓她閉嘴。真是可笑,柳琴自己都在吐血了,她還抱著孩子哄,叫她不要哭不要吵,只有乖乖的才不會被打。”

龔衛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,一腳踹向歐慶國坐著的椅子。歐慶國一個踉蹌,整個人身體往前一栽,差點摔倒。

夏木繁眼風掃過,表情嚴肅,制止了龔衛國的下一步行動。

龔衛國心中滿是不忿,捏著拳頭在空中虛虛地捶了一記。這狗東西畜生不如,要不是有紀律規定,真想把他揍一頓。

夏木繁繼續詢問作案細節,包括時間、地點、過程、拋屍位置等等。直到確認所有細節都清晰無誤、證據鏈完整,夏木繁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
事發距今已經過去三個月,歐慶國是夜班司機,趁著夜黑風高之時將柳琴的屍骨放在後備車廂,扔到城市偏僻的垃圾站,隨著垃圾的轉運處理,早已找尋不到。歐慶國交代得越清晰明了,他翻案的可能性才越小。

歐慶國交代完了之後,整個人也終於從癲狂狀態中抽離出來,神識漸漸恢覆,擡頭看著夏木繁,顫抖著聲音問:“我殺了人,是不是會被槍斃?”

夏木繁反問:“你說呢?”

歐慶國可憐巴巴的說:“不是說坦白從寬嗎?我都已經坦白了,政府應該會對我寬大處理吧?”

龔衛國在一旁吼了一句:“你這是殺人分屍,性質惡劣,罪大惡極!”

歐慶國卻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分屍拋屍有什麽不對,他訥訥道:“我當時也沒想殺她,沒想到那天喝醉酒之後力氣那麽大,一不小心把她給打死了。明明以前她休息幾天就會爬起來做飯,可是那天我喊了半天她也沒有回應。等到屍體發臭了,我才知道自己殺了人。一開始我也怕,可是聽到笑笑整天在家裏面叨叨什麽臭媽媽、臭媽媽,我就煩了。想把屍體丟出去吧,那麽大一堆,我也沒辦法扛出去直接扔在外面,只好拿著廚房裏的菜刀和砧板,把她一點一點的給剁了。”

“為了減輕重量,碎肉嘛,我就扔到廁所裏沖了,大的骨頭沒辦法,我剁成幾截,丟在後備車廂裏,扔到幾個垃圾站去了。反正人都死了,分屍也好,拋屍也好,又有什麽關系呢?”

簡直是個法盲!龔衛國真是被他氣得七竅生煙,大聲呵斥道:“如果你在柳琴死後第一時間自首,或許還可能定為誤殺,寬大處理。可你現在殺人分屍、拋屍,怎麽辯解都沒有用,絕對是故意殺人罪,你就等著法院的判決吧!”

沒人不怕死,歐慶國聽到龔衛國的話,頓時悲從心起,掩面哭泣,哭聲哀哀。

夏木繁聲音冷靜,往他心上繼續再插一把刀子。

“虧妻者,百財不入。你對老婆不好,自然事事不順。柳琴是孤兒,渴望親情,只要你待她一分好,她便會回報你十分。你父母早亡,一個人艱難生活,好不容易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,為什麽不好好珍惜?”

“你在外跑出租,她在家打理家務,兼職做點小生意。如果你們夫妻恩愛,一起打拼,我相信你們的日子會蒸蒸日上,越來越好。在愛的氛圍下熏陶出來的孩子,自然健康,聰明活潑。隨著孩子的降生,你們倆的人生中也有了新的希望和奮鬥的動力,一家人齊心協力往前奔,等到孩子長大,考上大學、有了好工作,就能一家人搬出青魚咀,住上明亮寬敞的大房子,再也不用忍受窗外火車轟鳴的聲響,日子越過越幸福。”

“可是,這一切都被你毀了!剛結婚不久,你就欺柳琴弱小,對她拳打腳踢,即使她報了警,你依然故我。柳琴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下懷孕生子,生出來的孩子怎麽可能健康?

因為孩子不健康,又得花費大量金錢治療疾病,日子越過越窮。

越窮,你便越覺得世道不公,毆打不斷升級;你越打,孩子身體越差,柳琴越怕你。從此之後陷入惡性循環,你的生活只會越來真糟糕。”

“現在柳琴死了,殺人償命,你的生命也將進入倒計時。

這樣的結局,你滿意了嗎?

你自己好好想一想,為什麽你會帶著手銬,腳鐐坐在審訊室裏?為什麽要把自己的人生道路越走越窄,最後踏上一條死路?”

聽到夏木繁的話,歐慶國的頭漸漸地垂了下去,感覺自己的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。

他沒有什麽文化,父母也不懂得怎麽教育孩子,從小看到的就是貧苦的父母點頭哈腰,討好著身邊的所有人。父親喝醉酒之後,便會拿他和母親出氣,而母親不知道反抗,只會默默的忍受著這一切,反覆不斷地告誡他,一定要乖,要聽爸爸的話,爸爸在外面也不容易。

歐慶國延續著父母的做法,辛辛苦苦的勞作,努力和身邊的所有人打好交道,即使遇到不公正的對待,他也從來不敢反抗。可是人越窮,越容易受到欺負,他內心積壓的不滿與憤怒越來越多,卻不知道如何發洩。

直到他遇到了柳琴。

柳琴是個孤兒,從小就被父母拋棄,在福利院長大,讀到初中之後,出來打工養活自己。

缺乏家庭溫暖的她,寬和,善良,本分。她生得瘦小,頭發枯黃,並不漂亮,可是結婚後,她對他處處寬容討好,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他。

這樣一個弱小的女人。讓歐慶國終於找到了心理的平衡。一開始只是罵幾句,發現柳琴能夠忍受之後,他就開始動手。

有一天,柳琴被他打得受不住,跑出去報了警,可是警察勸和不勸離,歐慶國並沒有受到懲罰,自此之後更加囂張,而柳琴也似乎認了命。

看到鮮血從柳琴身體流出的那一天,歐慶國藏在內心的惡魔被釋放。他在外面越是無能老實,在家就越暴力,在妻子那驚恐的眼神裏,他感覺自己終於挺直了腰桿,做回了男人。到後來,妻子看他的眼神裏充滿了躲閃想要逃跑,都被他及時發現,拖拽了回來。

有了笑笑之後,歐慶國更是多了一個綁住妻子的籌碼。

柳琴自己是孤兒,有了孩子之後,她恨不得把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笑笑。她舍不得離開孩子,只能繼續忍受著歐慶國的毆打。

笑笑的身體不好,柳琴總說要攢錢,給笑笑做手術,家裏越發的困窘起來。越窮越沒有底氣,開夜車的歐慶國內心的憤怒與怨氣越來越深重,直到那一天,他將妻子失手打死。

想到這裏,歐慶國又痛又悔。

他擡起手,重重的打了自己一耳光。

“啪!”

一聲脆響,在審訊室裏響起。

“我錯了……”

歐慶國反覆不斷地說著這句話。

可是,現在說什麽都晚了,過去的時光無法重回,死了的人也沒辦法覆生,犯過的錯,再也無法彌補,只能一命抵一命吧。

馮曉玉將筆錄等到歐慶國在筆錄材料上簽字按手印,夏木繁站起身來。

審訊室的光線有些暗,夏木繁打開門,瞇了瞇眼。

光明,仍然在人間。

從審訊室出來之後,夏木繁來到醫院。

經過治療的笑笑已經漸漸恢覆了一些精神,看到夏木繁的到來,露出一個怯怯的笑容。這個阿姨她認識,那一天她覺得自己快要死,就是這個阿姨帶著果果一起趕了過來,像天神一樣救了她。

一直陪在笑笑身邊的果果,見到夏木繁過來,興奮的撲棱著翅膀,從床頭飛到了夏木繁的肩膀上。

【你來啦。】

【笑笑好多了,今天吃了一塊蛋糕,一杯牛奶,還有一個雞蛋。】

【笑笑給我吃了蛋黃,香香的,滑滑的,好好吃呀。】

聽到果果的話,夏木繁微笑著拍了拍它腦袋:“果果乖,好好陪笑笑。”

審問歐慶國那天,後半段基本都是歐慶國在懺悔,痛哭流涕地回憶著與柳琴的點點滴滴。從他的話語裏,夏木繁知道了很多關於柳琴的事情。

果果是柳琴在結婚前買來的,那個時候她剛到新市來打工,人生地不熟的,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之後,就到寵物店去買了只鸚鵡。

原本柳琴是想買只小貓的,可是果果一見到她就嘰嘰呱呱地叫,它還會說“你好”,這讓柳琴很稀罕。柳琴膽小內向,不太會說話,特別羨慕伶牙俐齒的人,見到這麽活潑的鸚鵡,就把它買了下來,結婚之後帶到了歐慶國家裏。

果果是看著笑笑出生長大的,對它的小主人有著無比的忠誠與熱愛,現在終於回到笑笑身邊,它很滿足。

聽到夏木繁的話,果果飛回到笑笑的枕頭邊上,用小腦袋蹭了蹭笑笑的臉頰。

笑笑抱著果果,眼睛裏滿是滿足。

原本醫院不讓養寵物,但因為果果的陪伴能讓笑情緒穩定,醫生也就網開一面,允許這只鸚鵡陪在笑笑的身邊。

看到笑笑狀況良好,夏木繁終於放下了心。

走出病房之後,夏木繁和馮曉玉來到醫生辦公室,主治醫生告訴她們,醫院考慮到笑笑的家庭情況,為她申請到了免費救助政策,等孩子身體恢覆得差不多了,就可以進行心臟手術。

這真是個好消息。

夏木繁和馮曉玉發自內心的笑了。笑笑生下來就有先天性心臟病,因為沒錢治療拖到了現在。現在能夠獲得免費救助,很快就能活蹦亂跳,恢覆健康了。

“只是有一點,”主治醫生說,“孩子的母親已經去世,父親還在看守所裏,她身邊沒有監護人,也沒有人照顧。”

夏木繁沈思片刻:“好,那我們想辦法找一找,看笑笑還有什麽其他的親人。”

為了給笑笑找到一個監護人,夏木繁到看守所見到了歐慶國。

交代了全部作案經過,到現場指認了作案現場,還原作案全過程之後,歐慶國知道自己逃不過法律的制裁,等待他的將是一顆子彈,整個人一下子就消沈了下去。

歐慶國每天躺在看守所冰冷的鐵床上,隔著鐵欄桿看著窗外,耳邊無數次回響夏木繁最後說的那番話,後悔像一只蟲子,持續不斷啃噬著他的心,讓他痛得喘不過氣來。

如果當初能夠和柳琴好好過日子,

如果在柳琴報案之後,他能夠幡然悔悟,

如果在失手打死柳琴之後,他能夠投案自首……

可是,一切都來不及了。

歐慶國吃不好,睡不好,整個人瘦了十幾斤,面如枯槁。

再一次見到夏木繁,歐慶國垂下眼簾,聲音悶悶的:“是要抓我去槍斃嗎?”

夏木繁說:“你的材料已經移交檢察院,剩下的事情不歸我們管了。”

歐慶國緩緩擡起頭來,眼睛裏一絲光亮都沒有,全都是死一般的沈寂:“那你來找我做什麽?”

夏木繁將來意說明。

“給笑笑找個監護人?”歐慶國嘴裏重覆著夏木繁的話,陷入沈思。

他現在眼見的是活不長了,等他死後,唯一能夠證明他來過這個世界上的,只有他的親生骨肉歐寶珠。歐慶國在腦海裏拼命的搜索著為數不多的親戚、朋友,不知道有誰能夠當笑笑的監護人。

想了半天,歐慶國終於想起來了一個人:“我有個姐姐。”

說完這句話之後,歐慶國又搖了搖頭:“我姐姐小時候被我爸打狠了,嫁到外地之後就沒有了消息,連爸媽去世她都沒有回來,這個時候把笑笑給她?不可能的。”

夏木繁問:“柳琴那邊還有沒有關系好的朋友,她在孤兒院長大,難道連個童年的玩伴都沒有嗎?”

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歐慶國:“哦,對了,柳琴有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,名叫梅玉東。兩個人從小在同一個孤兒院長大,初中畢業之後一起出來打工。後來梅玉東嫁到薈市,兩個人還經常通信。”

夏木繁問:“那現在呢?”

歐慶國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:“我和柳琴結婚之後,看他們兩個通信太頻繁,怕柳琴跟她跑了,就把梅玉東寄過來的信藏了起來。後來梅玉東搬過一次家,換了寄信地址,他們倆再也聯系不上,就沒有來往了。”

夏木繁皺了皺眉:“一直沒有聯系,那現在怎麽聯系她?”

歐志國要來紙筆,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地址:“我偷看過梅玉東的信,信裏有她後來搬家的地址,你們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她吧。我雖然沒見過她,但經常聽柳琴說梅玉東是個非常善良的好姐姐,在孤兒院的時候就一直關照她,把她當做妹妹一樣的看待。如果她能夠接受的話,就讓笑笑跟著她吧。”

說著說著,歐慶國又進入了一種迷茫懊惱的狀態,突然趴在桌上,開始嚎啕大哭起來。

“我好悔呀,好悔呀。”

“警察同志說得對,我要是好好對柳琴,齊心協力過日子,等到笑笑把病治好,生活就有盼頭了。”

“我哪裏知道,兒童先天性心臟病還能夠申請免費治療啊?早知道可以不用花錢,我也就沒那麽多怨氣了。”

夏木繁沒有理會歐慶國的哭泣,從他胳膊底下抽出了那張白紙,看著上面的姓名和住址,和馮曉玉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
——薈市,我們熟啊。

根據這個地址找到梅玉東應該不是件太難的事情,只是不知道時間過去這麽久,梅玉東與柳琴的兒時情誼是否還在,她願不願意接接過笑笑的撫養權,成為她的監護人。

就這樣,剛剛在星市將歐慶國捉拿歸案,新出爐的特別行動隊又回到了薈市刑偵大隊。

岳淵聽完夏木繁的匯報之後,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首戰告捷,幹的不錯!不過,只要一想到我師兄手底下又添五員大將,我這顆心就在滴血,真舍不得你們。”

夏木繁說:“我雖然同意調過去,但具體的條件我讓方師伯和你談。”

見徒弟這麽不把自己當外人,岳淵不由得笑了:“談條件讓我去?行!你先跟我說說,你們團隊過去有什麽樣的要求?”

夏木繁想了想:“第一個呢,我得把煤灰、雪糕還有發財都帶過去,所以我希望局裏能夠給我個一樓的房子,最好像咱們這個家屬樓一樣,一樓帶院子。”

岳淵點了點頭:“這個條件可以提,不過也要看機緣,不知道那邊有沒有這樣的房子空出來。”

夏木繁“嗯”了一聲,想著實在不行只能讓煤灰、雪糕它們將就一下,等將來手頭寬裕了再到星市買房。

岳淵道:“你的第二個條件,是不是安頓家屬?”

夏木繁看一眼站在她身邊的馮曉玉和龔衛國:“對啊,他們倆已經成家,如果要去星市,肯定得考慮家屬的工作問題。”

岳淵先問馮曉玉:“你和葉榮量好了,他同意你過去?”

馮曉玉點了點頭:“嗯,他全力支持。”

岳淵想了想:“葉榮其實好辦。他是學稅務的,又是大學本科生,要是省稅務廳或者市稅務局進不去,可以讓方遠把他調到經濟偵查科,那是他的地盤,應該沒問題。”

馮曉玉一聽,頓時笑開了花:“那行,就到經偵科去,查別人的稅,葉榮絕對沒問題。”

解決了馮曉玉這邊,岳淵又望向龔衛國,笑瞇瞇的問:“你們家喬老師願意跟著你去星市?”

龔衛國態度並沒有馮曉玉那麽堅決:“志敏是學師範的,教初高中的數學沒有問題,薈市也好、星市也罷,到哪裏都是一樣地教書。就是有一點,志敏今年帶畢業班,她舍不得那幫孩子們。”

岳淵沖著龔衛國豎起了大拇指:“你們家喬老師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,就讓她安心送走畢業班再辦調動吧,也不急。市公安局有子弟學校,安排她進去沒問題。”

龔衛國喜笑顏開:“謝謝岳隊。”

岳淵再看向孫羨兵和虞敬:“你們兩個從安寧路派出所開始,就和夏木繁是一個團隊,現在一起過去,挺好的。放心吧,公安局那邊單身宿舍挺多,待遇和住房條件不會比我們這裏差。”

孫羨兵和虞敬擡頭挺胸,大聲應了一句“是!”

幾個人又商量了一些調動的細節之後,夏木繁拿出一張紙條,上面寫著梅玉東的地址。

“師父,歐慶國那個案子有一點尾巴沒有處理完,笑笑馬上要手術了,還缺個簽字照顧的人。歐慶國給了我這個地址和人名,就在咱們薈市。我們打算找到她之後,和她溝通交流一下,看她能不能撫養笑笑。”

一想到笑笑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模樣,馮曉玉便忍不住心裏難過。

“是要給笑笑找個有愛心的人來撫養,要不然這孩子孤孤單單的,實在是太可憐了。當初我們聽到鸚鵡的話去找人的時候,心裏面一直揪著,就怕笑笑也被她爸爸給打死了。幸好我們來的還算及時,笑笑還活著,只不過這個孩子因為從小在家暴狀態下長大,膽子很小。按理說三歲大的孩子應該可以上幼兒園,和小朋友一起玩耍,正常的表達自我了,可是笑笑的表達能力、協調能力、運動能力,都比不上同年齡的孩子。”

孫羨兵嘆了一口氣:“手術成功,只代表身體健康,可是笑笑承受了太多苦痛,心理並不健康,這也對她的撫養人提出了很高的要求。如果梅玉東不肯撫養,恐怕只能把笑笑交到兒童福利院,由那邊派人來管孩子了。”

龔衛國在一旁說:“福利院要管的孩子太多,恐怕沒有精力來照顧手術後的笑笑。先天性心臟病手術之後還需要調養,最好身邊有個親人,能夠好好的照顧她。”

聽完他們的話,岳淵點了點頭:“那行,你們去找梅玉東吧。記得好好和她溝通,畢竟她與笑笑沒有血緣關系,不能強迫人家。”

夏木繁點頭道:“好!”

想到還在病床上躺著的笑笑,夏木繁來不及回家,帶著眾人走出刑偵大隊,打算按照地址去尋人。

剛剛走到停車場,眼前一道灰色的身影撲了過來。

【夏夏,你終於回來啦!】

聽到這一聲喊,夏木繁笑靨如花,展開懷抱,一把將那道身影抱入懷裏。

久別重逢,煤灰歡喜得快要瘋掉,用它那毛茸茸的小腦袋死命的蹭著夏木繁的胸口和手掌,小尾巴甩得滴溜溜的轉。

【夏夏,你可想死我了!】

【我這幾天天天都到辦公樓晃悠,要不是媽媽說你出差執行任務去了,我都以為你不要我們了。】

夏木繁聽到煤灰的話,一顆心柔得化成了一灘水,抱著煤灰親了一口,笑瞇瞇的解釋著:“怎麽可能不要你們呢?我只是出差,這不就回來了?”

煤灰仰起它的小腦袋,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歡喜,嘴裏喵嗚喵嗚的叫著。

【你不回家嗎?】

【我看你們又要開車出去。】

煤灰果然是個小精怪,夏木繁摸了它的腦袋:“我們要出去找個人,等處理完這個事我就回家,你去跟發財和雪糕說,讓它們兩個乖乖的在家裏等我。”

煤灰在夏木繁懷裏撒著嬌,將小腦袋擺的像撥浪鼓一樣。

【不不不,我要跟著你一起去。】

【這次你執行任務誰也沒帶,光帶那只小鸚鵡,我和發財、雪糕都有點難過。】

【夏夏,你就帶我去嘛,好不好?】

煤灰的撒嬌讓夏木繁有些心軟,想到歐慶國說過柳琴拿到工資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,就是想到寵物店買一只小貓,她不由得動了心思。

福利院長大的孩子都很渴望愛撫和溫情,因此希望養一只寵物陪伴。煤灰鬼精鬼精的,說不定能夠打動梅玉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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